爷爷想对我说什么,我都知道,可是他没有说。他认为我已经长大了,已经是一个男人,而男人和男人需要保持一点距离,这不像女人闺蜜之间可以无话不说。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不知道这可怕的孤独,这孤独简直会**。他不知道我那时想爱一个姑娘,而这种强烈的爱欲就是欲望。所以,很多时候我真想自己永远是一个小孩,只有孩子没有欲念,可以无忧无虑,可以躲在妈妈屁股后面偷偷伸出个头来看,从来没有人会对他生气,身边的人都爱他。
写到这里,挺想念他。我早已经学会什么事都不哭了,我不哭,可是我知道他爱我。他爱我,已经够了,我还想得到什么。我想我会永远记住他。
出于廉耻,或者说因为我天生羞涩,以前写作的时候,我总是远远避开女人,避开有关于性的问题。因为我害怕别人看到之后会怎么想,想到他们看过我写的东西,特别是自己的朋友,我怎么好意思站在他们的面前,尤其是在女人面前,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会怎么议论自己,我能想象他们怎么议论自己。
关于欲望,我让自己觉得好像没有这么一回事,和中国所有人一样不敢明目张胆地谈论自己的欲望。可是欲望的确存在,我怎么可能避开那些诱惑,那些对于我来说充满了神秘的诱惑的女人。对于她们的美,她们的肉体,她们身体所包含的意义,那些无穷的诱惑,我怎么可能逃避呢?在我无数个荒**的美梦中,不是经常出现那些一丝不挂的**体女人,女人的一对雪白丰满的**,和小提琴一样光滑下滑女人的腹部,圆润的臀部,以及古斯塔夫库尔贝所说的世界之源(当我第一次看到库尔贝的《世界之源》,我感到震惊,甚至有一丝害怕在其中,因为我从来不敢这样直接去描写,我想你们会理解)。是的,欲望在我们想掩盖的时候,其实它就像野草一样在疯长。这才是该死的,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欲望,让我错过一个又一个姑娘。
现在,我早已过了做梦的时期,不再年轻了,不像十八岁的时候不懂世故,老是做白日梦。那时每天想着清晨出发,去寻找,到街上邂逅我爱的人,与她们相遇。那时根本就是无知和犯傻,对生活充满了憧憬,总认为这个世上有个姑娘在等着我。生活多么美好,你看阳光明媚,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我爱世上从我身边走过的每一个陌生姑娘,我爱她们,想把我的爱强加于她们身上,想对她们说我爱你。希望她们听到这声音,想从她们的脸上找到爱,在她们脸上找到可以亲吻的地方,可就是想说爱你并不容易。我脑海里充满了这样疯狂的幻想,让希望一次次燃起,对她们开始一次次的爱恋,可是她们都是一个个转身离开,让我空自惆怅。于是她怎么不爱我这个念头一次次出现在我头脑里,从第一次感到自己好笑,觉得她们错过了自己,是她自己的遗憾,是她们的损失,到无数次后慢慢变成自己的心理负担。慢慢的我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对着镜子看自己,开始觉得自己看上去并不聪明,长得也挺难看,心里越发对自己感到不自信。怎么会这样,我看上去又傻又丑吗?我一定太丑了,不知道她们只不过是无情的女人而已,就像济慈诗中所写的无情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