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锅盖被锅中顽皮的蒸汽冲撞着,炉上一缕粥香……手捧着粘滑润泽的白粥,细抿一口,这是我的清欢百味。我知道,
其实我在乎!
幼年时光是在外公身边度过的。每一个清晨,桌上就会摆好一碗白粥,一碟酱菜。刚开始还好,但是时间一久,比起那清清淡淡的白粥,我更爱街头早餐铺里的各色早点。外公拗不过我,白粥的身影便渐渐消失在早餐桌上。
那年,我们一家外出旅游。也许是舟车劳顿,或是水土不服,又可能是贪嘴多吃,伤了脾胃,上吐下泻,十分难受。爸妈连夜带我回上海,送到外公身边。我躺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可是看着父母买回的饭菜,又感到一阵恶心,难以下咽……不知何时,外公坐在我床边,捧着一碗热乎乎的白粥,笑着对我说:“来,把这碗粥喝了,会好起来的。”那一缕粥香再次飘入心底。
白粥虽是清淡,倒也养胃,我的身体渐渐好转。外公仍不放心,坚持每天煮粥。我虽嘴上说着不用,心里却十分渴望。我知道,我在乎外公和他的白粥。
那天清晨,残星尚余天边,夜色依旧朦胧,万物还在梦中。我喉焦唇干,起身寻水,打开房门,瞥见厨房的灯亮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晃动,走近一看,是外公!他站在炉前,不时地调节着火候,“咕噜噜——”,粥水翻滚,蒸汽氤氲,湿了我的双眼,但我依旧能清晰地看到他单薄且佝偻的身影。我为自己小时候的任性感到羞愧,转身取了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
坐在桌旁,又是那熟悉的白粥、酱菜。小心地捧起碗,白瓷的余温传递到手心,清晨的寒意逐渐消散,连眼眶都是滚烫。细抿一口白粥,竟然在舌尖绽放出清淡却美味的蜜——这是外公对我深沉无言的爱。
如今,依旧是那白粥,煮粥人却早已离去。那一缕粥香,早被我藏在心底深处,随着时光延续而愈发浓郁……
是的,
其实我
在乎,
在乎外公和他的白粥,陪伴我走过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