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她,不曾想她已是一位准妈妈了。
我对她笑,喊:“老师。”她姓郝,“郝老师”叫起来多少让我感觉有些尴尬,便把姓省了。
她看我,愣了一会,回过神来。
“上学期在这里兼职的那个女孩?这学期还继续?”
我点头,她一直在笑,软软的,很甜,和上学期已是截然的不同了。
她很幸福,防辐射服下已明显隆起的肚子让我愣了一会。我终究是没说出些和她的小孩有关的话。记得上学期工时做满要走的时候,在我嘴里待了好几个月的那句“新婚快乐”以及后来思酌着该加上的“新年快乐”都顺着我的喉咙滑回心脏沉寂至今。
她脸上初为人妇的妩媚和娇态还未褪尽,即为人母的温顺慈爱已在眉眼间流转灿烂,炫极的幸福是遮掩不住的。更何况她也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告诉自己要掩饰幸福,于是是正当季的牡丹,赤****的开,除了赞叹,我心里竟也是淡淡的甜。
女人是天生的母亲。
我打开电脑,听她重复档案输入该注意的事项。偷偷的打量档案馆里这间不算大的办公室,一切依然。
另一位女老师依然保持着她中年女性特有的那种活力和热情。郝老师每次关于孕妇的询问,都小心翼翼、迫不及待而又充满崇敬,仿佛孩子不在肚里,已在她的双手里捧着。
中年老师每一次的回答都声音高亢,并且不间断的重复两到三次。她需要不时的在这间办公室里走动,用背撞击墙壁,这是个可爱的活力四射的中年妇女,脸上留露的是她那个年龄幸福的征兆,中年人的幸福无非来自家庭和孩子。
郝老师的书桌上那盆仙人球,很大,显然装饰在这里不是它的主要功能了。她已不像上学期那样长时间的待在电脑前了,时不时的在办公室里转几圈,吃几个红枣。
整个办公室,除了偶尔进来的需要各种证明资料的学生或老师,只有我们三个人。
我二十一岁,大二。
看着她们,我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未来。一个女人必然的阶段,恋爱,为人妇,为人母。即使我们都在恐惧,我们却也无一不满怀喜悦的期待并积极主动的走近直至走进每一个阶段。
从档案馆出来,雨已经变成了雪,擦过我的外套,沙沙的响。这个春天还有点寒。
2012年3月5日晚写于大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