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其实是个爱热闹的人。只是那总是下垂的嘴角和半眯的丹凤眼,一直给人享受孤寂的感觉。
他说他很寂寞,依稀记得他的名字叫“戴义忍”,可在班上,大家只管17号17号的叫他,或许是,只是单纯的认为,号码比他的名字更亲切吧。大头坐在由
同学所围起的圈圈外。斜倚着头,永远都是这副模样,静止在下课里,犹如一座无趣的,丝毫不起眼的雕像,像是空气般,存在着,却总是被遗忘在某一个显眼的角落。
那天大头对我说了句话,里头的字句早已记不大清楚,但却一直忘不了那双微微上勾的丹凤眼,有些犀利狠麻的盯着找眉旁的痣,像是厌恶或恶心的表情。
当时一直以为被讨厌了。可直到三年后的某一晚,在翻相本的那个时候,一个小小的影子慢慢的爬出照片的角落,仍然是那凶狠的嘴脸,却一次也没看向镜头,像是害羞。
那时的冬天,以前的班长办了场
同学会,在美术街的一个小餐馆里。大家坐在一块儿,聊着许多现在的、过去的芝麻小事,明明不熟悉的同学们,却彼此用着市侩大人般,热络却陌生的语气,说着自己的丰功伟业,聊着自己对以前有多想念。
却明明怎么也记不起大家的本名,只管“喂!喂!”的叫。
“17号。”班长拿着红茶,像是醉了般的手舞足蹈着。他睁大着眼,以一种老大哥的样子搭上了我的肩,“你知道17号跟我同班吗?”
17号呀,还是跟以前一样,在班上被大家孤立着,啧啧,这人孤僻就算了。成绩还很烂。但是就算被讨厌,他还是一付高傲自大的样子,看了就恶心。
我点点头,也喝了口红茶。
以前在班上流行着个,比赛谁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把同学们的名字背出来,可是每次一到17号,大家总会微微一顿,再艰难苦涩的吐出那三个字——戴义忍。那时,大头会莫名的僵住了身体,小心的回过头偷看我们。然后又以几乎看不见的轻轻一笑。
其实,我一直很想跟你们玩,那天,他似乎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