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一度的
母亲节,外婆似母暖我心。谈论节日我倾向于中国传统的“中秋”、“元宵”、“春节”。各个都是团圆节。喜欢传统节日的我不单单是为了悍卫中国文化。更主要的是她使忙碌中的人们有一丝凭借。人总不能光为自己活着。团团圆圆才是根。相反西方传播而来的圣诞节、情人节、愚人节我较为反感,惟
母亲节是个例外。
我想
母亲节明为给伟大的母亲过节,实是给儿女一丝尽孝的机会罢了。当然尽孝不要单等
母亲节。孝道无时无刻不在你我身边。人可以没有丈夫、妻子、子女。哪一个没有父
母呢?任何人都不能例外。我想回忆
母亲的音容,回忆母亲的目光,可是不能。母亲与我相伴的时候我没有记忆。西方人称生日那天是母难日。我出生的那天是名副其实的“母难日”。那天母亲由于流血过多引发白血病与我只共同生活七十余日就永远离我而去。虽然在外人面前我有母亲。可我是祖母养大的。千年前的《陈情表》仿佛是写给我的衷告。“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在我心中默念过无数次。当我第一次读到这段话时,就深深为之感动。思绪万千、心潮起浮都不足以评价当时的心情。身穿布衣,脚踏芒鞋的先哲仿佛在千年前就预示到将来会有一位白发苍苍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奶奶拉扯着一个苦难的孩童。那个孩童手中拎着一个大菜筐在菜市场上走啊走。
一走数年谁又知道走过的路有多远呢?于是写下了那催人泪下的文字,告诫那个孩童要善待祖母、善待经验交流。那千余字的短文在亘古中足足等了我上千年。现在那个孩童虽然长大了,可他还是喜欢在市场老街上卖呆儿。喜欢在天桥上看桥下的火车。如果他受人欺负,还会迎着火车的笛声大声喊叫来发泄。只是身边少了那位老奶奶。孙儿长高大了,祖母却病倒了。这几年祖母病危数次,每次病重的时候都握着孙儿的手,告诉我在箱中存放的积蓄。祖母不知道手握的孙儿已经长大,已经不需要挂念了吗?祖母不认字,却喜欢我念书报给她听。现如今老人家聋了,就算大声喊老人也听不清了。孙儿还似儿时那样倔强那样羞涩。他有时也会厌倦祖母的唠叨,嫌弃祖母的屎尿。每当这时,他就拿出那篇《陈情表》念上一遍又一遍,打个耳光来唤醒自己的良知,告诫自己不能忘本。
远赴英伦的朋友每次电话中都问我祖父、祖母的身体如何。他虽然不知我的身世,可也隐约感觉出二老在我心中的地位。唉,他让我尽孝道,可他自己却冷落了母亲。在我与这位母亲的一次谈话中她抱怨儿子在**很少主动与之沟通。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当周围的朋友在母亲节为妈妈买束鲜花或选上其它的一份心意时,我就打心眼里高兴。远赴千里之外的游子。您怎能忘记生你养你的母亲呢!吃水尚能不忘打井之人。母亲付与了你我生命啊!您无论走遍大江南北、祖国各地心里都流着母亲的血,身上都穿着母亲为你缝制的衣。
游子在外有无数个理由。他也许为了生存;也许为了出名让母亲为之骄傲;也许为了有许多许多金钱来报答自己的母亲;也许为了一生的理想与追求。可母亲思念远在天边的儿女无需理由。儿女只要有一条能通往幸福的路她就心满意足了。当远在天边的游子,拿着几年甚至几十年拼搏换来的名利双收捧到母亲面前时他才会发现母亲所需要的并不是这些。母亲的需要太简单了。她要的就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能活得好。
母亲才是儿女的种子,儿女是母亲的根。人啊!这种自认为具有先知先觉的生物。真不知是其幸事还是悲哀。在梦中我幻想宇宙万物都比人这种生物进化得高级。只不过它们厌倦了幸福、悲伤、斗智与交游。天上的青鸟最喜欢上天翱翔,它保留一双翅膀就满足了。鱼儿她不知觉间爱上了浪花,于是只保留了与水在一起的权力。奔马喜爱广阔的原野,它就对上天说“让我能四足奔跑就足够了,我宁愿天天吃草”——只有人,人们贪心,既追求锦衣玉食,又追求智慧真理。还要控制世界的无尽权力。结果剩下的仅是无尽的烦恼。整日为自己的生老病死而恐惧,为爱离别而懊恼。如果能选择,我就乞求上苍让自己与母亲重新生活一次,保存一份完整的记忆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