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绵延不断的阴雨天气,这
秋天的印迹便愈发真实起来。走在城市的街头抑或公园的一隅,枫叶红、菊花黄,再加上这满地的落叶,使人嗟叹不已的同时,难免不使自己想到故乡的
秋天。印象中,
故乡的秋天来的早,大半儿是在紧张繁忙和喜悦中度过,不经意间就已过大半儿。不像城市的秋天,总令人有种繁华已尽欲罢还休的感觉。中秋前后,正是棉花集中绽放的季节。看到遍地白花花的棉花,人们自是乐得收不拢嘴儿。可这阴晴不定的天气,总是焦灼着人们的心情,于是大人孩子齐上阵,抓紧收获这头排花(棉花中,头排花属于上等棉,二排花次之,末排花最差)。好在大人们是采摘棉花的熟练工,他们可以一边采一边说着家长里短,说到兴奋时,总是说笑声不断。孩子们正好借机偷个懒儿,有的坐在地上休息,有的顺着蛐蛐的叫声捉蛐蛐,等到大人们催促时,便倏地从棉花棵下面钻出来,继续着刚才的活儿。白露是收枣的季节。家乡因为外连接河北,内又离金丝小枣的
故乡不远,虽然枣树品种多,如马铃枣、猴枣、小枣等,但个个脆生生的甘甜,使人往往贪恋它们的美味,趁着还新鲜而多吃上几个。一年一季的收枣运动,这可是孩子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你看呢,孩子们有的拿着长长的木杆子,卖力地抽打着枣树的枝条儿,有的爬到枣树上面,像猴子一样使劲地摇晃着树枝树干,有的背着箩筐,在树下不停地收拾着落满一地的红的枣绿的枣,有的在旁边扯着喉咙加油鼓劲儿,直到几大箩筐都盛满,才兴致未尽地停下来,有的将枣儿送回家,有的则玩一会儿其他的。收割玉米可不是好活儿,这可关系到秋收秋种的大问题,来不得一丝的马虎。那时候我们收割玉米的工具都是镰镢头,进程慢而且累人;运输工具有拖拉机,也有牛马等牲畜,手拉肩扛也不可或缺。你看那人喊马嘶的场面,简直就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等到一束束一排排的玉米秸倒下,又被不断地清理出去,一个偌大的场地便豁然呈现在人们面前。这时候,我们伟大的劳动者们才有空儿歇息一下,牛儿马儿才有机会尝尝地上绿油油的草儿。经过认真清理的土地上,平坦而且空旷。一台台拖拉机骄傲地奔跑着,它们发出的声音竟是如此的动人悠扬,时而像钢琴曲《秋日的私语》,时而又像高亢的《义勇军进行曲》。新翻泥土的气息,夹杂着刚刚收割过的玉米秸青且甜的味道,不断漫延开来,冲击着人们的身体,浸染着人们的心灵,荡涤着人们的灵魂。耕地、平整、播种,那一丝不苟的认真劲儿,就像一位伟大的画家,正在创作着一幅时代的画卷。麦子种完,我们的农家小院便显得异常丰满充实起来。院子南墙上的瓜菜还未落幕,丝瓜嫩嫩的黄花儿,正在秋风里招摇,这北墙上早已挂满黄橙橙的玉米。地上堆积着黄豆已枯干的秸秆,经太阳一晒,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在晾晒着花生的铺面上,一只红花公鸡正率领着它的妃嫔们,啄食着花生堆上爬行的虫儿。至此,我们伟大的丹青高手,终于完成了他写意逼真且色彩丰富的画卷。当画卷中的主人回过头仔细欣赏的时候,故乡的整个
秋天也就过去了。有时我想,如果用女人形容故乡一年四季的话,那么春天就像个刚刚学步的娃娃,一切都很新鲜,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夏天则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单纯、好动且个性十足;冬天就像一个更年期的女人,性格怪癖的有时都不近情理;而这
秋天便是一位年轻的母亲吧,温柔、慈祥、宽容,没有一丝的张扬。作者:赵自鹏邮箱:zbzzpeng502@s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