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格尔的一曲“
天堂”唱的我热泪盈眶,歌声仿佛是轻柔的绒毛,拂动了我心中那已被漠然了的角落,浮尘泛起时,我还是,情不自禁的滑落下我强忍已久的泪水——啊,我的那个记忆深处的“
天堂”啊!我不是草原的儿女,但,我和他们有一样的侠肝义胆,慈心柔肠;故乡,母亲,小伙伴,和我那难忘的童年岁月……不管它是苦还是甜,如今都在我的记忆中,闪耀着金子般的光芒,那间破烂不堪的小茅屋,也被记忆粉饰成宫殿,它里面满盛着快乐,我们象一群小鸟在父母的羽翼下无忧无虑生活着,风吹不着,雨打不着,不知烦恼,也没有忧伤,一切那么美好,那么令人神往,是的,那就是我童年梦中的“
天堂”……今夏的一
天,我九十二岁的母亲住进了医院;母亲的左眼患了白内障。在母亲的病床下我铺席而眠,母亲有些过意不去,她絮絮叨叨的关怀,使我觉得又回到了我的童年,我也不自禁的扭昵着说;“妈吔,你别……!”母亲笑了;“傻儿子,你到一百岁,在妈的眼里,也是个孩子!”病室里的人都笑了——九十岁的母亲,七十岁的儿,这母子俩,俨然是穿越了六十年的时光隧道,又回到了当年……17床是位山里的老太,两个儿都在打工,他俩倒班侍候老人,手术后的老人蒙着双眼,弟弟剥了根香蕉递给老人,老人咬了一口说;“娃吔,这是啥?恁好吃?,还有香头呢。”16床说;“那是新品种红薯,好吃着呢!”老人轻声对儿子说;“娃儿,明年咱叫你爹也种点。”大家都笑了,我看看母亲,母亲没笑,她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位老太,眼圈红红的,我也连忙低下了头,转移了视线。晚饭时,老太太摸摸索索地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给正在喂她吃饭的小儿,儿子不要,她塞来塞去的,儿子顿时急红了脸,16床说;“老婆子吔,你那点钱连顿饭也买不住啊,谁要呢?”老太太楞了一下,讪讪地垂下了手,喃喃着对儿子说;“娃儿啊,等娘的眼治好了,娘给你抱孩子……”。我的母亲突然轻声对我说,“妈妈是连个孩子也抱不动了啊!真正成了你们的负担了!”她不停地絮叨着;“负担,负担了啊……,”我感嘅万千,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有顷,我慢慢的把手机压低了声音放在母亲的枕边,程琳的歌声响起来了;……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家,没有家哪有你,没有你哪有我,如果你不曾养育我,我的生命该如何,如果你不曾保护我……,歌声委婉深情地诉说着人间之爱,真爱与真情的歌唱渐渐地消融着母亲心中的块垒,她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定定的看着我,仿佛要透视出我心中真实的意念来,我不能对视这祈求有加的视线,缓缓地将脸扭向窗外,这时,我突然发现,窗外的阳台上,正有一只燕子在窝边飼雏,小燕们啾啾地叫着,闹个不停,我笑了,对母亲喊;妈妈,快看,你快看啊!母亲看到了,但,我分明发现母亲笑意盈盈的眼睛里泪光闪闪……母亲轻声念道着我的乳名,把我的手愈抓愈紧,我连忙把我的另一只手加了上去,我们母子两人的四只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妈妈啊,儿子永远是你身边的“太阳”!你给了儿茁壮成长的“天堂”,儿还给你暮年的“温暖”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