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几度沧桑。我至亲至爱的妗子走完了勤劳善良平凡的一生。今年二月二日是她老人家三周年祭日,我和母亲从宜阳赶回,在她肃穆的遗像前,慈祥柔和的目光中深深地鞠躬,怀念那些曾经过往,生活点点滴滴,在我人生中留下永远难以磨灭的印记!
妗子是勤劳的。在豫西山山沟沟皱褶里,密布着很多几户或者数十户小的不能再小的自然村,他们世世代代如一棵棵苍柏,坚守在那一片片土地上,四季忙碌,艰辛耕种,把荒山植上树木,使田地披上彩装。妗子矮矮个子,总有用不完的力气,记忆中,家门前那口十来丈深的井,吱吱呀呀的辘轳声贯穿于我的梦境中,家里八九口人的饮用水,都是妗子利用凌晨或吃饭前后的间隙,一桶桶或半桶桶(每天早上起早,能积下十来桶满桶水)打捞上来的。在我小时候记忆中,妗子窑洞里的灯从来都没有灭过,昏暗的灯光下,捺鞋底哧哧的拉线声或纺花车的嗡嗡声成了我最好的催眠曲。
妗子是辛苦的。小时候记忆中,舅舅身体一直很不好,有哮喘病,每每咳嗽时脸都憋的通红通红,还大口吐黑痰,四十多岁就撒手而去,上有年老的我外公和表哥表姐、刚满十岁的表妹,几十亩山田(那年大表哥刚刚有小孩,也分家单过),家里没有了主心骨,一下子妗子苍老了好多。二表哥辍学回来,担负起家里的重担。看着越来越大二表哥,找对象成了难题,那时我父亲所在是煤矿招收农民轮换工,给他报了名,后来三表哥也出来了,家里几十亩地,只有妗子担负着。
妗子是善良的。记忆中,最爱去妗子家做客,妗子待我们外甥子最亲。只要去妗子家,都是最好的招待,夏天都是鸡蛋捞面,那是豫西待客的最好饭食。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一次到妗子家,妗子就忙着给我做饭,同岁表姐感冒了,在被窝里发烧不退,我陪着母亲在守着表姐。一会儿,妗子端来两碗面叶,香油和柿子醋酸的味道直灌肺腑,妗子说我的饭在厨房,让我自己到厨房吃,我乐颠颠跑到厨房,端起碗就来到母亲身边,妗子赶紧带我带碗哄到屋子外面。回家的路上,我给母亲说妗子在我的碗里,用面条盖了五个剥好的熟鸡蛋时,母亲顿时热泪满眶,原来表姐有病,只是稀疏的一碗面条饭,妗子给母亲也盖了一个熟鸡蛋,母亲偷偷给了病中的表姐。
妗子常说,山里娃不受穷,春有榆钱和小葱(小蒜),野樱桃和杏儿比脸红,四季都有好吃的。妗子家的杏树很多,种类也多,从麦黄到芒种后将近两个月都有杏儿吃。妗子家柿树也多,每年春节到妗子家更是吃食丰盛,核桃、红枣、花生、柿饼、柿瓣、柿子等。在那物质贫乏的年代,吃食对孩子的诱惑最大,我们都很想去妗子家,妗子待我们最亲,都用最好的吃食来招待我们,让记忆更深刻!
妗子是平凡的。一生走出豫西深山只有四次,也都是万般无奈,在亲人们多次劝导下才放下手头的农活,不得不走出来。一次是来宜阳安装牙齿,妗子老早牙齿都脱落了,吃饭很成问题,还有繁重的农活,万般无奈来宜阳县小住,二次是在家里放牛时,摔断了胳膊,来宜阳中医院看病,三次是我结婚时匆匆三四天,最后一次是病重时到洛宁住院,那时病情已经到了晚期!
妗子辛苦操劳一生,我们会永远记住她,缅怀她!她的音容笑貌深深地刻入我们的心中,愿她在天国里安享幸福!【1261字】
写于2015年2月22日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