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突出地提出了几个重大的社会问题。首先,它揭露了当时的黑暗政治。在蒲
松龄笔下,官吏都是一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们无孔不入地刮地皮,为了金钱散尽天良。席方平的父亲被富豪杨某害死,因为羊某贿赂了冥府的上上下下,席方平的父亲反而被拘押。为他申冤的席方平遭到下油锅、锯解的酷刑。阴司里面从上到下,都是一些“人面兽心”的官吏,使他们贪得无厌,徇私枉法,胡作非为,这阴司,不过是现实世界的虚幻手法而已。蒲
松龄尖锐地指出,那官吏本身,便是为非作歹的强盗:“官吏半强寇,不操矛弧者耶?”(《成仙》)“天下官府而吏狼者,比比也。”(《梦狼》)
其次,蒲松龄辛辣地讽刺了科举制度,对科举制下的民风士习、畸形社会加以真实细致的刻画。蒲松龄十九岁时中秀才,但一生郁郁不得其志,长期靠设馆授徒为生,所以他对于科举制度有切肤之痛,看穿了这是一种坑害知识分子、埋没人才的制度。
《聊斋志异》写了许多人鬼狐妖的爱情故事。其中有的讴歌生死想从的爱情,有的描述闺房嬉戏、夫妇恩爱。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封建礼教,流露出妇女解放的思想,但也常杂糅封建伦理纲常的说教。耐人寻味的是,蒲松龄笔下的女主角,常常是些异类,是狐、鬼、仙魅。她们纯洁、善良、痴情,为了爱情,她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们的爱情不受金钱地位的影响,也从不屈服恶势力。蒲松龄在她们身上寄托了美好理想。
《聊斋志异》还是一部世情小说,他对于那些伪君子,势利眼、市侩、夜郎自大、口是心非者做了深刻有力的讽刺鞭打。特别是《崂山道士》、《戏缢》、《堪舆》《雨钱》、《骂鸭》等篇,描写了封建“盛世”道德的沦丧,讥讽那些见钱眼开、阿谀奉承、好逸恶劳之徒。在这类作品中,《佟客》尤为幽默、深沉。慷慨自负的董生遇到剑仙佟客时,以忠臣孝子自诩,实际上却是一个银样蜡**头。佟客为了剥下董生华丽的外衣,把茅草点化成强盗。“强盗”深夜入宅,抓住了董生的父亲。而这个自封的“孝子”却连老父亲也不去救。平时“谈吐豪迈”,一遇危险便退避三舍,这是对一切装腔作势者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