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冬季,雪给台阶铺上了一层薄衣,冷冷的雪花落在窗前,杯子里的热水冒出暖暖的烟气,恍如隔世。
似乎又回到了四年前家乡的冬季,那儿的冬季,冷的让人不得不披上厚厚的棉袄,躲在家中取暖。我却还恍惚记得,有一双暖暖的小手,握住了我冰冷的手。
奶奶生了一炉炭火,我和弟弟就坐在椅子上,靠着火取暖。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冷到了心里去。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弟弟把脸几乎贴在窗户上,捂着嘴发出小小的惊叹:“姐姐,好漂亮!”
是啊,雪这么好看,这么洁白,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我笑笑,毫不留情的蹂躏起弟弟嫩白的脸蛋,再把他软软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弟弟委屈的嘟嘟嘴,不敢抱怨,转过头去继续看雪花。我抱着枕头哈哈大笑,然后发现弟弟悄悄伸手小小捏了捏我的手,然后就像做了坏事心虚一样把手飞快的收回去。我瞥了他一眼,然后识相的当做没看见,只是偷偷咬住嘴唇,憋笑。害羞什么的,逗过头就不好了!
天色有些转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弟弟也沉默了,兴许是玩得累了,他也歪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咚咚咚!”门突然急切的响了起来,夹杂着混乱的脚步声。
我睁开还有些迷糊的眼睛,开了门,张叔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踱来踱去,见着我,忙拉住我,“快,你爸出事儿了!”
一直到弟弟也披上了棉袄,我才反应过来,恍恍惚惚的跟着带路的张叔走,前边的灯忽明忽暗,寒气袭来,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远远的看到了,爸爸脸上裹着纱布,还隐隐渗着血迹,带上一只延伸到额角。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空白,接着,有暖暖的触感从手上传来,我微微一愣,弯下腰抱住弟弟。弟弟戴着手套,呵出一口暖气,白色的雾气上升到消失不见,环绕在我心头的忧愁也随之消失。
“姐姐,怎么了?”弟弟望着我,润黑的眼睛带着懵懵懂懂,一如他的人,像一缕阳光,
温暖而明亮。
这个冬日,似乎并不那么冷了。
我记得,弟弟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狡黠而调皮。
我还记得,那个冬日的
温暖。
时间一点点流逝,回忆中那个小小的人却越来越清晰,映着小酒窝的明媚笑脸。
午后,阳光破窗而入,融化了冰冷的雪花。
呼出的热气渐渐淡了,春天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