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明媚的阳光从窗里扑落了一层淡淡的尘埃。我踢踏着步子,兴致勃勃地下了楼,顺便哼着两支小曲。我挥舞衣袖,带动着空气在身旁兴起了一缕微风诞生在这
春光里,我冠之名以“ifeng(我的
春风)”。抬眼望去,宿舍楼的铁门大开,想到再也不用把清澈的目光突兀地拆卸成一块块锈迹斑斑的生硬的方格子了,心中就莫名地泛起微微涟漪,宛若温暖的阳光打在平静的湖面上。我昂头挺,大步流星地跨出铁门,跨入这初季里春光融融的景致中。不知不觉,我暗自庆幸地走上了一条花枝招展的小径。蓬勃的草儿簇拥着小径组成一块绿意盎然的草坪。鲁迅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是一条通俗的真理,小径的形成,不就是实践检验了真理吗?这条小径位于宿舍和食堂之间,它是贪图方便的人智慧的结晶。这毋庸置疑,因为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正式的路,只不过它与小径构成了一个三角形。然而,小学生都知道,三角形的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所以这是小径存在的另外一个理由。小径缩短了人们每天必去的两点之间的
行程,结果,其貌不扬的它就成了一条捷径。小径上走着的人们,颔首相视,微微一笑,冥冥之中,似乎恰到好处地契合了某种秘密,谈拢了一种心照不宣,似乎人人都喜欢去试图发现一些捷径,关于成功,关于荣耀,关于其它他们在乎的种种……我在小径上小心翼翼地挑选着落脚点,生怕踩坏了一棵绿草青葱的生命。突然间,整片草地,整个春天,都像进
行着一场盛大肃穆的礼仪,进行着关于生命的探讨。我分明地听到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生命没有捷径。”我惊呆了,加快了步伐,落荒而逃。等我缓过劲来,终于醍醐灌顶。原来,芸芸众生都是要经过岁月流转的涮洗冲击,年复一年的风吹雨淋的,谁都不能逃避这生命完整的形式和意义,否则就会葬送自己最本质存在的真谛。譬如不愿接受夏天风吹日晒的树,待到硕果飘香的秋季,只会徒剩几根丑陋的枯枝。而踏踏实实,勤勤恳恳低头生长的稻子才会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金色的辉煌。反观,生命中最高形式的我们却总是在幻想着若有若无的两点之间的最短距离,总想获取一切规则的最高权限来压缩自己跋涉的行程。急寻捷径的理想时刻激荡在我们许多现代人的心里,可是这近乎于永动机理论一样的理想却总是跑在遥远的前方,戏谑地挑逗着我们在它的后面穷追不舍。渐渐的,我收回了绷紧的思想和僵持的目光,缓缓地晃动着身子,眼前氤氲着一片朦朦胧胧,深浅不一的绿意。温暖的太阳像一盏浴灯慵懒地悬在头顶,有气无力地抛洒着黄橙橙的光芒,我耷拉着眼皮,刚才还紧张的大脑马上醉到酥软。远山连着近树,绿得一片延绵不绝,高远的蓝天囊括着大地上经久不息的生命力。松软的泥土依托着鞋底,我在这鸟语花香的季节里移步换景,鲜嫩的小草像一簇簇吸足了水分的碧青的玉丝,倚仗着清澈的阳光扑闪着晶莹剔透的水晶般的光芒。那星星点点的璀璨的光是贵如油的春雨喂饱万物生灵后挥洒的仙露,它们落在草上,树上,长成一双双干净透彻的眸子,在你转身的瞬间,齐刷刷地看向你,满是一副淘气的神情。我呼吸着雨水洗过的空气,鼻腔里沁入了水汽的清凉。我注视着草和树们与世无争的清纯,看着它们在另外一个我们永远也到达不了的世外桃源里蓬勃向上地生长,心里荡漾着一丝莫名的悸动,淡淡的欣喜和忧伤融化在一起。忽而,我颓废的身子开始苏醒,像一根要冲破泥土的萌芽,带着旧世界荒凉的梦想,想着要冲破这最后一丝黑暗的桎梏。心中撞击着希望,正在做的是持久不懈地积蓄力量,不知道第二步是否坚强,只是当下的路我看向前方。